“陛下,老奴把萧郎君请来了。”
屏风外,不合时宜的禀报声打破所有暧昧。
原本站在同一定点的两人,不约而同地往后倒退几步,拉开拔河比赛的安全距离!
这时,墨连彧和外面的萧寒舒都听见了排山倒海的抓狂声!
【啊啊啊盛时梧你疯了!!!】
【我亲了他的伤口,他会不会细菌感染,然后暴毙死掉?!】
【造孽啊,刚刚我一定是被原主夺舍了,不是我干的!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!墨连彧!你信我吗?】
【救救我救救我,萧寒舒你来得正好,快进来救驾!】
“人命关天的事,他竟磨蹭这么久!让他滚进来!”她怒不可遏道。
“既是人命关天,陛下又何来闲情逸致在此沐浴耽搁?”
萧寒舒人未到,声先到。
从屏风外走进来后,他就被眼前的一幕,震得鼻血直流!
厚颜无耻的女人,竟、竟然只穿一件肚兜和亵裤?!
上一次看到这个场面,还是她想逼他献身的时候,那会儿他毫不客气一根毒针送她回去。
可怜墨将军,都伤成这样了,她还满脑子想着那些黄废料!
且不说这些,为何她每次寻欢作乐,都得被他撞见?!
想到这里,他带刺的眸光似要当场射穿她,“陛下莫不是瞎了?看不到墨将军背上的伤吗?竟还强迫他下水伺候你沐浴?!”
“萧寒舒,你要不先治治自己?”
盛时梧难得担心地指了指他的鼻血。
“?!!”
萧寒舒自觉失态,连忙背过身。
扯出袖口中的一根银针,欻欻两下扎向自己的穴位,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身。
这时候的盛时梧身上已经披着一件白色里衣,她赤着脚走出汤池。
“张德宝!更衣!”
喊完张德宝,她丝毫不慌张地看向萧寒舒,冷声质问,“萧郎君不会也瞎了吧,看不到那边有病人等着救治吗?”
“你!”
萧寒舒第一次被当面怼到无言以对。
看着她那副唯我独尊的傲人姿态,他只能冷哼一声,硬着头皮走向还待在池子里的墨连彧。
趁他们治伤之际,穿完衣服的盛时梧已经脚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!
【溜了溜了!太可怕了!差点修罗场!】
【还有我这张破嘴,怎么会问墨连彧那个问题?他后面回答了吗?回答啥了?】
【都怪萧毒舌!晚一点来会死吗?!我还没看到墨连彧的腹肌呢!】
————
当晚。
太和殿,庆功宴。
盛时梧还未出场,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便已携着家眷座无虚席。
就连后宫那些见过的,没见过的男人们,此时也都坐齐了。
“陛下到!”
此刻不得不佩服张德宝的肺活量,三个字能喊出一分钟的气势!
盛时梧亦在此时隆重出场!
“恭迎陛下!陛下千秋万福!”
所有人行跪拜礼,却在看到她极度不悦的脸色时,吓得大气都不敢出。
往往她这副表情,肯定是又踢到后宫哪个贵人的铁板上了。
此时的盛时梧从偏殿走出,一路盯着冠冕上的珠帘,眉心紧皱。
“起来吧!”
她不耐烦地挥挥手,烦躁地坐到主位上。
【阿西!就不能不戴这死气沉沉的玩意儿吗?压得我都长不高了!】
【还有这珠帘!晃来晃去挡住我的美貌不说,我都快被晃出斗鸡眼了!】
【等我在朝堂站稳脚跟,一定要废了戴皇冠这条规矩!】
“嗤!”
安静的殿内忽然响起一个低笑声。
她闭着眼都能听出这是南如卿的声音,那疯批肯定是听到她的心声了!
但奇怪的是。
【那谁,萧寒舒和墨连彧的眼神在躲闪什么?】
【他们该不会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,不该发生的情节吧?】
【还有沈予成你在憋笑吗?什么事这么好笑?梨涡陷得都能装酒了!】
【还是我家男神最稳重,看他眉眼带笑的样子,好迷人啊!】
她内心吐槽着,嘴上却不忘输出,“各位爱卿莫要拘谨,此宴并非为墨将军所庆,而是为我大盛王朝而庆!”
她边说边巡视着他们的反应,“相反,墨将军此前犯下滔天过错,但他剿匪有功,如今功过相抵,相信爱卿们也不会再为难他吧!”
“陛下所言甚是,墨将军他英勇神武,乃我朝猛将典范,自是功大于过!”
底下大臣纷纷拍起马屁,唯恐她现在秋后算账。
“是啊,陛下慧眼识珠,是臣等眼盲心瞎,险些酿成大错!”
三言两语下,丞相一派已沉默寡言。
“左相怎么不说话?是天生不爱说吗?”盛时梧眼神陡然变得冷冽。
暴君的气势也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左丞相上前跪地,“老臣该死!”
“你怎么能死呢,朕的千秋大业还需你,还有你们,方能成就。”
她懒洋洋地举起面前的酒杯,结果发现这金杯造得比她脸还大!
不仅大,还邦邦重!
努力了两次,方才将它双手举过头顶,“都坐下吧,今夜只管饮酒作乐,不谈政事!”
“谢陛下隆恩!”
殿前节目随之开始。
丝竹管弦,歌舞升平。
盛时梧这才发现,大殿上的官员百分八十以上都是老男人,是跟着原主祖父那辈留下来的肱骨之臣。
当年原主逼宫上位,开创大盛王朝,一心实行女尊制度,屡屡碰壁。
想必症结在这些老臣身上。
【看来原主光长脾气,不长脑子啊。】
【想开创女尊王朝还不容易吗,直接把这些老匹夫干掉,换一批女强人入仕不就行了?】
【呜呜呜可惜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,我不敢杀人啊!】
就在此刻,她余光瞥见几道异样的目光。
转头便看到南如卿匪夷所思的神情:开创女尊王朝?有点意思。
他身边坐着的沈予成忽然抱紧金算盘:陛下您可别干掉我,我最听话了!
离她最近的墨连彧攥紧酒杯:若你想,我便是你的刀。
萧寒舒只是微微拧眉:你长着脑子,不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么。
就连安静抚琴的晏且之,指尖的琴弦也小小颤了一下:她说什么?
【我刚才没说话吧?干嘛都看着我?!抽风了?】
盛时梧的右眼皮跟着跳了下,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她揉了揉眼睛,想放松一下。
“狗暴君!去死吧!!!”
殿前正在搔首弄姿跳着边疆舞的女人,倏地大喊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