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枚袖箭从刺客怀中飞出!
直直朝盛时梧刺去!
与此同时,三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殿角飞出,利剑寒光集体刺向主位!
“陛下小心!”
墨连彧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。
喊话的同时他一脚踹飞面前沉重的紫檀木桌,利用桌板的缓冲力挡住袖箭!
接着扑向盛时梧,单手抓起她桌上喝到一半的大金杯,用力弹飞其中一把剑!
另一手徒手接住第二把刀刃,在鲜血涌出之时,眉头都没皱一下,反手拧住刺客的手腕,将它掰断!
眼看第三把剑锋离盛时梧的龙袍不到一公分,他已无分身之术,只能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当肉盾,并将她死死护在怀中!
利刃入肉的声音和骨头断裂的声音,同时响起。
“快!抓刺客!”
殿内官眷惊慌失措地四处流窜,不知听谁喊了声,外面看守的禁卫军终于冲进殿内将那几名刺客团团包围。
“陛下,刺客已捉拿!还请陛下定夺!”
身后,禁卫军统领请示。
然而盛时梧惊魂未定,抬头看着墨连彧近在咫尺的脸。
他中了剑伤,唇色惨白,细密的冷汗从他硬朗的下颌线滑落。
在看向她的时候,他虚弱的哑声问道:“陛下,可有受伤?”
“朕好得很。”
她示意张德宝扶住他,随后走向已被控制在地上的四名刺客。
接着,用尽洪荒之力,狠狠踹向离她最近那名刺客的脑袋!
“谁给你们的狗胆?!敢在朕的太和殿行刺!”
那名此刻嘴角流血,却笑得让人毛骨悚然,“哈哈哈哈哈,盛时梧,你早该死了!像你这样昏庸残暴的女人,凭什么能当帝王?!你该死!!!”
【不是,大哥!你能不能长点脑子,要刺杀也不该在人多的时候吧?】
【这天时地利人和,你说你占哪样优势了,就敢行刺?】
【不对,你要刺杀的是原主暴君,关我屁事!】
盛时梧气得手指发抖,“把他们拖下去,给朕剁碎了!喂狗!”
“诺!”
禁军统领刚要行动,又听到她吼:“不!喂狗都便宜他们了!把他们碾成泥,倒进恭桶!朕要让他们遗臭万年!”
“陛下。”
南如卿突然上前,“这些刺客固然已是死罪,不妨送去刑部彻查出幕后主使后,再执死刑。”
盛时梧看向他,眼里掺杂着些无法捉摸的疑色。
而后咬牙道:“那就依南太傅所言,将这几个杂碎送去刑部!务必掘地三尺,也要查出幕后主使!”
“陛下英明!”
殿里殿外跪倒一片,各个都吓得声音发抖。
她回头瞥了眼原来墨连彧在的地方,却没看到人影。
“陛下,墨将军已被萧郎君带去偏殿治伤了。”张德宝来到她身边禀道。
她松了口气,接着扬手一挥,“诸位爱卿请便,朕乏了。”
说完,大步朝偏殿迈去。
而此时的偏殿,气氛胶着且紧张。
墨连彧趴在硬榻上,脸色苍白,嘴唇泛紫。
萧寒舒正争分夺秒地剪开他背上的衣袍,只见他深浅不一的后背上,新伤旧伤错综交横,尤为惨绝人寰!
沈予成担心地站在一侧,脸上揪着痛苦的表情,看起来比墨连彧本人还疼。
至于晏且之,则是换了个角落抚琴。
“怎么样,能治好吗?”
盛时梧幽幽地探出个脑袋,问。
【治不好也没事,到时候让沈小狗多准备点抚恤金。】
“陛下,臣还、没、死。”
墨连彧无奈出声,力证自己还活着。
“朕知道,你闭嘴!”她看着他这副虚弱的模样,烦躁至极。
“你也闭嘴。”
正在处理伤口的萧寒舒冷不丁冒出一句。
“你!”
盛时梧忍了,闭嘴就闭嘴。
【唉,这么重的伤,又没有消炎药和止疼药,怕是治不好了。】
【唉呀妈呀,他嘴唇都发紫了,该不会中毒了吧?!】
【咦!血都黑了!完了,彻底没救了!要不先让沈小狗去准备后事?】
死女人!
吵死了!
“陛下能否安静一点?”
萧寒舒回头,神情不悦。
盛时梧发懵地指了指自己,“朕怎么了?”
【我不是闭嘴了?】
【哦我知道了,他一定是治不好了,所以把气撒我身上呢,这个庸医!】
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萧寒舒很快找补回来,“陛下转来转去,不觉得自己像个暴躁的陀螺?”
盛时梧:“???”
“还请陛下站远点,莫再胡思乱想!臣自当尽力救活你的墨将军!”
就在这时,墨连彧从口中喷出一口毒血,直面转回头的萧寒舒!
“他、他吐血了!萧寒舒,朕命你快救他!”
盛时梧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得看到有人吐血,心都提到嗓门上了。
“……”
萧寒舒深吸口气,然后淡定地掏出一块手帕,接着慢条斯理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。
仿佛在无声抗衡着她的命令。
【庸医你到底行不行啊?!都什么时候了还擦脸,谁在意你这张冰山脸!】
【你赶快!速度!救人啊!】
萧寒舒隐隐攥紧手上的医用刀,情绪依旧稳定地可怕。
只见他麻利地剜去伤口上发黑的腐肉,不带感情色彩地解读伤情,“他中了南朝特有的毒,见血封喉,毒发极快,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。”
盛时梧:“可有解药?”
“试试这个,以毒攻毒,五成把握。”他不急不慢地从药箱里取出另一瓶毒药。
【五成?!你当是投骰子吗?】
【没有十成的吗?我要十成!】
“试!”她咬咬牙。
继而眼睁睁看着他,粗鲁地把毒药灌进墨连彧嘴里。
墨连彧咽下药后,突然浑身剧颤,又喷出一口黑血!
这次,萧寒舒反应极快,用手帕捂住他的嘴!
“萧寒舒!你到底行不行?!”
盛时梧甚至感觉不到他在救人,差点扑上去掐他脖子。
“急什么。”
萧寒舒扔掉弄脏的帕子,又从怀里掏出干净的一块,将蹭到血的手指里里外外,仔仔细细擦了个遍。
“反正死马当活马医,这不是还有五成机会么。”
他说着,又从广袖中拿出一包银针,手法快得只看得见残影,三两下便扎满墨连彧的心脉大穴。
墨连彧两眼一翻,昏死过去……